【冬鹰】林间小屋(上)

Cabin In the Forest

是小猎人和雇佣兵的爱情故事!

甜呼呼的,改完之后也还是没啥剧情👋

这里我还是没让冬哥说句话😂

———


北风在黑色的松林间游荡,如孤独的亡灵在往生路上徘徊,扔不下的执念丢不掉的夙愿,化作夜色里漫天飞舞的雪花。

木屋的屋檐下已经挂满了一根根獠牙般的冰凌,惨白的月光在冰层里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影,更衬得窗口的灯光温暖诱人。


Clint关上小木屋的门,最后看了一眼窗格里透出来的淡淡灯光。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黑夹克长风衣,厚厚的羊毛围巾把脸遮得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黑色的长筒靴踩上冻硬了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艹!”

冬天的夜风寒冷刺骨,锥子一样钻透了一切防御,一桶冰水浇在身上。他吸了吸鼻子,又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缩着脖子走进云杉林森森的黑影里。

别误会,他只是隐居而已,还不至于与世隔绝———在这种冷得连木屋里温暖的炉火和焙得焦香的咖啡也挡不住的夜晚,他还是会去镇子上喝一杯的。


昨天足足下了一夜的大雪,石板路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寸深,布满了肮脏的脚印和泥水。

他趁着夜色穿行在久违的街道,借着人家窗口里昏黄的烛光轻轻松松地找到了那条巷子。金属的“S”招牌上布满斑驳的锈迹,歪歪斜斜似乎随时都可能一头栽下来寿终正寝。

他呼了口气,把围巾往下拽了拽,拉开了招牌下破旧不堪的木门,然后一头扎进温暖而浑浊的空气里。

喧闹,沸腾。女人裙摆上精巧繁复的蕾丝边,男人雪白笔挺的衬衣领口,裹在混沌模糊的色彩里旋转飞扬,鞋跟轻快地敲击着木地板上的裂缝。

酒香带着泡沫在空气里发酵,和幽暗迷离的灯光一起把老旧的酒馆染成了暧昧的暖黄色,谁知道那甜酒的醇香里酝酿着多少不可言说的情色和欲望呢———Clint别过身子,勉强躲开一对喝得醉醺醺的情侣。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老旧的吧台前,一眼就在几个忙碌的身影里找到了他的目标。

“Nat!”他喊了一声。

黑裙的女子似乎并没听见,仍是侧身对着他,白皙细长的手指在酒杯与酒瓶间轻快地起舞,吧台上玻璃酒瓶一字排开,晶莹的酒液里映出她唇角迷人又恰到好处的弧度。

Clint不出意外地听见周围的小声议论,轻薄的风流的沉重的。幼稚,他在心里哼了一声。

“Nat!!”他加重了语气,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台面。

这次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把手中的酒瓶放下,翠绿的眼睛眨了一眨,带着迷人的笑容朝他走来。

“稀客啊,Clint———什么风把您吹到我的店里来的?”

“别来这一套,Nat,”他把手肘架在吧台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老规矩。”

Natasha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盛着琥珀色液体的酒杯便推到他面前。

他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杜松子的热烈香味从舌尖一路烧下去,让整个人都一下子暖和起来。

“怎么样?”

“老样子。”他耸了耸肩,“你忙去吧。”

Natasha点点头,转身去招待其他的客人,留下Clint一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注视着舞池里男男女女交缠的身影。


酒馆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他扭过头,看见一群人从门外寒冷的夜色里走进来。他对这镇上的人基本都很熟,这十来个绝对是新面孔———Clint注意到他们统一的黑衣黑裤黑色皮靴,大部分腰间都毫不掩饰地绑着刀鞘,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男人还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喧嚣的人群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群陌生人的到来,黑色的身影很快混杂进人群,像一滴墨水落入杯中,片刻之后便扩散蔓延。

大多数人都挤到了吧台前点酒,或者带着笑容拦住了像只花栗鼠一样扭扭捏捏的女招待。

他正打算移开目光,其中一个戴面罩的男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也是一身黑衣,材质像是皮革,黑色的面罩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与众不同的是他连手臂也被皮套裹得严严实实。Clint简直担心他会热晕在这里。

那人只是抱着胳膊静静地靠在墙角看着,不喝酒也不出声。

Natasha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隔着吧台捅了捅他的后背。

“看见没,你的新邻居来了。”

Clint皱起眉,“我以为只是路过的雇佣兵。”

Nat娴熟地擦着杯子,低声道:“听过九头蛇吗?”

Clint微微点头。

“听说他们打算在后山上扎营。”

“……你认真的?”

他皱起眉,朝吧台那边看了一眼,恰巧那个戴面罩的雇佣兵从墙角看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隔着喧闹沸腾的人群微妙地相遇。

Clint迅速移开了视线,对方也立刻低下了头。

那个男人的眼神很锐利,即使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他也能确定对方的眼睛是山间浓雾一样的灰色。

他把喝空的酒杯推了过去,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拍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今天这么早?”

“回去准备一下给新邻居的欢迎派对。”他学Natasha的样子耸了耸肩,“不用找了,零钱记我账上。”


一个星期的大雪过去,难得有个出太阳的日子。每一簇松针上的积雪都在阳光下闪烁,像宝石的碎片。

冬天的晨风被积雪洗得干爽清冽,带着干草的芬芳和松枝的香气。

Clint站在门前台阶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树枝上挂满了亮晶晶的白霜,一眼望上去像满枝璀璨的星辰。

他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鸡窝头,刚想回屋喝一杯热咖啡暖暖身子,余光却扫到松树下的积雪。

在白雪耀眼的反光下,几点暗红显得格外刺眼。他心里咚地一跳,这才从毛毯的温暖里清醒过来。

血?

他走下台阶,朝着红色走了几步。这下看得更清楚了,确实是一小摊已经发黑的血迹,静静地盖在晶莹的积雪上。他朝林子里望了望,雪地上落着斑斑点点的暗红,一路朝林子深处歪歪扭扭地延伸过去。

昨天没射中的鹿?被狼咬了的兔子?还是———

人?

该死,他把弓放在屋子里了。Clint摸着腰间短短的猎刀有一瞬间的犹豫,不过他还是顺着血迹往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厚厚的积雪几乎压弯了松枝,还在簌簌地往下掉,钻进他没戴围巾的领口里。冷死了,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开始怀疑到底应不应该在这么冷的天气出门。

血迹时断时续,密集的时候几乎淌成了一条线,似乎那家伙已经虚弱到连捂住伤口(如果对方真的是人的话)都做不到了。而稀疏的时候Clint不得不支起身子四处打量———幸运的是,再没有什么东西比雪地里的杂色更显眼了。

他猫着腰,钻过一丛丛低垂的松枝,针叶刮在冻僵了的脸上,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林子里黑黝黝的,一点风声也没有,只有他的脚踩上积雪和落叶时的吱吱声。地上的血迹也变得歪歪斜斜,在一丛丛灌木间迂回盘绕,像是它的主人已经筋疲力竭认不清方向。

Clint从一棵高大的杉树边绕过,几点零星的血迹消失在了脚边,他却被藏在雪下的树根绊了一下。雪几乎是立刻从靴子的缝里钻了进去,冻得他脚踝一阵发麻。

“Damn!!”他低声咒骂着,摇摇晃晃地扶着树干站稳,刚想把靴子里的雪倒出来,一抬头才发现几步开外的树荫下蜷着一团黑影———幽暗的树荫确实是最好的伪装。

Clint心里一震,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拔出了绑在腰间的猎刀,感觉到每一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直到手指攥紧了缠着布条的刀柄,他才慢慢地、警惕地朝那个黑影一点一点靠过去。

那团黑色一动不动,遮在黑色的树影里只能分辨出轮廓,远看像一只沉睡的野兽,直到走到几步开外Clint才勉强看出那是个人——那人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蜷缩着身子,脸埋在膝头,身上盖满了前一夜的雪花,身下的雪已经被染成了一种诡异的深黑色。

Clint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跳动。他有些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慢慢慢慢地弯下身子,用刀柄碰了碰那人的肩膀。

没有反应。

Clint等了几秒,确定男人已经完全冻成一根冰棍了,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身子一点点转过来———

“Gosh!”

他控制不住地喊出声来。

是酒馆里的那个雇佣兵。

不过已经很难辨认了,男人的脸色是雪一般的惨白,眼圈青黑,长发被血迹和雪花粘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黑色的紧身衣上浸着大片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Clint之所以认出他来,全凭他遮住了半张脸、已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面罩。

“Shit……”

Clint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颈侧,居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跳动。

伤口估计已经冻上了,可以回家再处理。他几乎没怎么考虑捡个半死不活的雇佣兵回家到底有多危险,弯下腰去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天,他摸起来简直像一块冰。

Clint费劲地抓起他已经冻得僵硬的手臂,勾到肩上。

男人的体重压得他一下子喘不过气———老天,他骨头是铁做的吗?Clint咬着牙把他的胳膊架到肩上,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还要小心不被藏在雪下的树根绊倒。

他的靴子里已经灌满了雪,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Clint把男人小心地放在火炉前的地毯上,又从椅背上扯下厚厚的羊毛毯盖在他胸口,这才回转过身去关门。

该死,他半个身子都冻到没有感觉了。

Clint匆匆忙忙地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个小木箱,翻开盖子找出小刀、镊子和几包纱布,又冲进厨房里,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已经积了好几个月灰尘的一个药罐子,风风火火地跑回到火炉边。

那人连身上的衣服都被冻得结结实实,挂满了细碎的冰渣,还满是划痕和血迹,一看就是在树林里钻了一整晚。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外套整个儿扒了下来,还得照顾着他右肩和侧腰上的伤口。

雇佣兵伤得很重,和两处深深的刀口比起来,他脸上和腿上那些划伤和红肿简直不值一提。Clint猜那是被树枝和针叶割出来的口子。

这人还真是命大,在林子里冻了一夜居然还没断气儿。

清理淤血,缝合,上药,包扎。熟练地折腾完之后,Clint干脆把他剩下的衣服———其实就是两件已经被血浸透了的单衣——也扒了下来,一股脑儿地扔到水盆里泡着。


男人的身材还不错,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肤色大概是因为常年遮得严严实实的缘故也还算白皙,就是腰腹和背上东一道西一道全是狰狞的伤疤。他左肩仍然被一只皮套裹得严严实实,连左手都藏在厚厚的黑手套里。

Clint挠了挠下巴。他是很好奇,不过也只限于好奇而已。现在他已经不确定对方醒来之后会不会相信了,而他有种预感,扒掉他的手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伸手到男人乱糟糟的长发里摸索了一阵,解开了颈后绑绳的扣子,把已经不成样子的黑面罩取了下来。

他下巴居然还挺圆的,出乎Clint的意料,带着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薄薄的嘴唇因为过度失血而有些发紫。

Clint收拾完满地带血的纱布,等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腰已经酸得直不起来了。

他无声地骂了一句,扶着墙慢吞吞地摸到了浴室,把水盆放在地板上晾着,又扶着墙吃力地摸了回去,中途听见了自己膝盖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最后他一屁股坐在了雇佣兵身边,那人还睡着,发丝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Clint心里盘算着等他醒了之后怎么解释这一切。壁炉的火很旺,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是暖洋洋的,加上他也实在累得够呛,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评论 ( 13 )
热度 ( 105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猹想吃咖喱盖饭_求文看简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