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表白啦———
就想写写两个不会谈恋爱的人的恋爱期(呸
有点长哦。前文戳这儿:https://yizhishacha.lofter.com/post/1e803aa3_eebafdc9
————
Clint是被喉咙处的窒息感掐醒的。
他整个脑子还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眯着眼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有一只手掐紧了自己的脖子,掐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用力眨了眨眼,目光终于聚焦在眼前正卡着他脖子的男人身上,这才后知后觉地去掰他手指。
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把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他一手尽力把对方铁箍般的手指从喉咙上移开,一手伸到腰间胡乱摸索着猎刀的刀柄———空荡荡的。他这才想起之前找药的时候顺手搁在了厨房的地板上。
“…松、松手……”他从牙缝里含混不清地挤出几个字。该死,他居然就这么毫无警惕地在一个陌生的雇佣兵旁边睡了过去!Clint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男人半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你是谁?”
他第一次听到这人开口说话,声音低沉,还带点沙哑,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操……你先松手………咳、咳…”
男人偏了偏脑袋,似乎在打量他,片刻之后,加在他颈上的力量微微一松。
“我记得你。”他低声说,“我们之前在酒馆见过。”
“恭喜你猜对了,”Clint咬牙切齿地道,“能不能先把手松开?”
男人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手,Clint捂着脖子跌坐在地毯上,该天杀的,肯定青了一块。
“看在我刚刚把你从门外捡回来的份上,你一睁开眼居然想掐死我———”他抱怨着。
雇佣兵重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抱歉。”他说,虽然脸上毫无歉意。
Clint瞪着他,半晌才回答:“待着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男人乖乖地点了点头,窝回火炉边,抬起头开始四处打量。
这间屋子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黄色,温暖的黄色。铁皮风灯黄色的暖光,松木板深黄的纹理,脚边毛茸茸的米黄色地毯,还有壁炉里金黄的火光。
这间木屋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房间————壁炉上露出红砖粗糙的边角,墙角堆着木柴,墙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鹿角、兽骨和羽毛,天花板上用粗糙的麻绳挂着大块的熏肉和香肠,还有一把黑色的弓。
桌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让本来就小的屋子显得更拥挤了。
金发的猎人从厨房走出来,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愉快地吹着口哨,手里还端着一只深色的木碗。
他把碗放到他面前,冲他点了点头,“你的药。”他说。
雇佣兵朝碗里看了一眼,对着黑糊糊的液体皱起了眉。他把碗接过来,鼻尖凑过去闻了闻,几乎是立刻打了个大喷嚏。
他抬起头来看向Clint:“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Clint想放声大笑,他脸上的肌肉都快僵了:“药啊,独家配方———相信我,很好喝的。”
雇佣兵翻了个白眼,端起碗来深吸了一口气,一口闷了进去。
两秒钟之后,他开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还伴随着几声干呕和含混的脏话。
Clint憋笑憋得脸快抽筋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抱歉………我想我大概忘记给你放糖了。”
男人揉着太阳穴,表情扭曲地瞪着他,Clint觉得他已经后悔刚刚没掐死自己了。
“为什么要救我?”
男人抱着膝看着壁炉里涌动的火焰,忽然冒出来一句。
Clint侧头看了他一眼。金红色的火光映在雇佣兵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勾勒着他裸露的肌肉线条。
Clint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挺帅的,至少是能吸引女孩子的那种。
他往后一仰,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在我家门口冻成人肉冰棍儿而已。”
男人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晌才说话。
“我应该死在那里的。”
“得了吧。”Clint哼了一声,“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对伤口不好。”
“…你叫什么?”
“我?”Clint看了他一眼,“Clint———Clint Barton。”
“为什么会当猎人?”
“喜欢而已。”Clint揉了揉眉心,“我一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会用弓箭。”
这不是个问句,但Clint还是点了点头:“会一点。”
“你一个人住?”
这个问题也太突兀了,不过Clint无所谓:“我想养狗来着,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他转过头去看雇佣兵,那人的长发散在地毯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是漂亮的深栗色:“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一阵沉默。火焰舔舐木柴的噼啪声。
就在他以为雇佣兵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了。
“Bucky。”
Clint笑了起来,起身去给壁炉加柴火。
“躺好,我得给你换药了。”
Bucky重重地叹了口气。
“别动。”他命令道。
Bucky咕哝了一声。Clint弯下腰,一条一条解开他腰间的纱布。
“你最好把肩膀上的带子解开。”他一面收拾沾满血迹的纱布,一面从罐子里挖出一勺药膏:“我看不到有没有伤口。”
“不会有的。”Bucky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什么意思?”Clint皱起了眉。
“我说了不会有的。”雇佣兵的声音变得有点冷。
“但是—————”
“让开。”
Bucky坐起身来,开始解左肩上的扣子,一条一条地弹开。然后是扎得紧紧的护肩和护腕。
“你绑得还真严实。”Clint咂了咂嘴。
他看见布条儿和皮革的缝隙里露出银色的金属光泽。
Bucky叼住了黑色手套的一端,偏过头用力一扯,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银色的,他的整条手臂都是银色的,上面还有金属拼接的痕迹——Clint注意到他手臂连接处一圈狰狞的疤痕,以及肩头上一颗暗淡的红色五角星
Bucky活动了一下金属手指,回过头来看他:“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Clint耸了耸肩:“和我猜的差不多。”
“一般我给别人看的时候,他们都会被吓到。”
“你给多少人看过?”Clint又笑了
Bucky哼了一声:“没几个。所以我应该收展览费吗?”
“那我就得收你房租了。”Clint眨了眨眼。
他们同时大笑了起来。Bucky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Bucky大部分时候是个沉默的人,当Clint出去打猎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一边烤火一边等他回来。而在Clint收拾柴火、给各种奇奇怪怪的飞禽走兽开膛破肚、熬乱七八糟草药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抱着胳膊安静地看着,偶尔对他的手法发表两句评论。
“你剥皮的水平也太差了。”
有一次,当Clint和一块鹿排艰难地斗争的时候,他懒洋洋地来了一句。
Clint看了他一眼,把刀递了过去。
他真的很会用刀。Clint拨弄着盘子里清理得一干二净的鹿肉的时候,在心里叹了口气。
Clint开始习惯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Bucky似乎也在不断放松———至少他开始露着金属手臂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了。
有时候,他们坐在壁炉前喝酒的时候,Bucky会跟他讲起一些故事。他的声音很低沉,微微有点沙哑。他讲起北国刺骨的风雪,海滩上的血色落日,古堡墙上的常春藤,院子篱笆上的一枝未开的蔷薇———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从来不提起自己的过去。
他们肩并肩地坐着,在炉火边消磨掉一个又一个安静的冬夜。
雇佣兵走的时候和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Clint一觉醒来才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他的衣服和面罩。他就这样和一个陌生的雇佣兵住了半个月,真是不可思议。
桌子上有张纸条,字迹很潦草:
C:
谢谢。
我走了。
B.
他捏着那张纸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心地折了起来,塞进柜子里。
雇佣兵离开已经一个月了。
山上的蔓越莓已经成熟,红宝石一般的浆果披着白霜挂在枝头。
Clint把一勺蔓越莓酱抹在面包上。应该给Bucky尝尝的。他突然想到。
Bucky走的第一个月,他居然开始有点想他了——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想一个人,但是如果Bucky在这里———如果他在的话———他想象了一下。炉火边的温暖,酒的香气,雇佣兵慵懒的语调和深灰色的眼睛———该死,他的眼睛真好看,像一片灰色的海。
Damn。你就是一个人呆惯了,他对自己说。
此后再没有雇佣兵和营地的消息——尽管他每次去镇上都会打听一下———直到有一天,他起床时在窗台下面找到了一张纸条。
“C:
(这里沾上了一大滴墨水,Clint猜他对着这张纸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我出完任务回来了。
B.”
只有这么一句话———Clint站在窗前,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他妈是什么意思?出门回来了还要打个招呼?
Fucking Jesus———他真是一点也看不透这个人。
好吧,他承认他看到纸条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话说回来,他好像一直也看不透自己。
Clint挫败地一拳捶在窗台上。
他再次走进酒馆的小门。
Natasha正站在柜台后面擦拭着杯子,看见他进门,冲他勾了勾手。
“Clint,有东西给你。”
“什么?”Clint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挑起了眉毛,“免费喝酒的招待券?”
Nat翻了个白眼,弯下腰在柜台里摸索了一阵,把一串细细的金属链子拍在了柜台上。
他拿起了那串链子,发现上面串着一块小小的灰色铭牌。
“那个雇佣兵要我转交给你——就是长头发戴面罩的那个。”
“Bucky—Bucky Barnes,”
他念道。
Barnes。不错的姓。
“好,我知道了。”他伸手抓起那串链子,刚要往口袋里塞,手腕就被Natasha 一把抓住了。
“就这样?”她瞪大了眼睛,“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Clint皱起了眉。
“拜托,Clint————”Nat满脸的不可置信,翠色的眼睛像猫一样睁得老大,“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见鬼,”他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他妈怎么会知道送我一串链子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天天和一帮雇佣兵打交道!!”
Natasha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凑近了一点,那表情就像是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那你他妈也该看过最狗血的爱情故事吧?比如风流潇洒的雇佣兵和美丽纯情的少女———操,拜托了Clint,用用你聪明的脑袋!!”
Clint觉得有点头疼:“得了吧Nat,你就不能直说吗?!”
“行啊!!”Natasha几乎是对着他的耳朵咆哮,“听着Clint,知道对一个雇佣兵来说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Clint老老实实地摇头。
“铭牌!!”Nat几乎是抓狂地扯着自己酒红色的卷发,“身份,地位,他们的过去———铭牌代表着一切———你不知道这意味着———”
“要我帮忙保管?”
“Jesus!”Natasha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酒杯丁零作响,惹得旁边的客人皱着眉看了过来:“是不是非要我说是定情信物你他妈才能明白??”
“……SHIT………”
Clint挫败地把脸埋进手心里,烦躁地抓着头发———他怎么可能知道?又从来没人跟他讲过!不知道为什么Nat一旦把爱情扯进来他就烦得要命。
好吧,好吧,就算、就算他承认他是喜欢Bucky——对他有意思——但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拜托,Bucky对他也有意思?
他们才见过一次面!!
他还不如去林子里找头熊撞死。
操,他果然一点都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Natasha看着他一副纠结到想杀人的表情,叹着气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听着,我不知道你和那个雇佣兵是什么关系,我只是负责转交给你而已,收不收你自己看着办。”
好吧,好吧。不就是比较新鲜的表白方式吗,又不是玩不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Clint盯着那串链子看了半天,最后他认输般地叹了口气,从吧台上抓起酒杯一口喝干,差点儿被呛出眼泪。
你没有恋爱经验。他听见脑子里一个声音跳上跳下。你根本不会。而你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雇佣兵莫名其妙的表白———
闭嘴。他对那个声音说。
“Alright,alright———”
他一把抓起那串金属链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Natasha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大哥,你酒钱还没付呢???
© 猹想吃咖喱盖饭_求文看简介 | Powered by LOFTER